一个朋友返乡种地一年后,在春节后给我捎来一箱自酿葡萄酒,口感清爽且有回甘。
过去一年,他淡出了上海巨富长周末的网红打卡之旅,也不用在觥筹交错的酒局上谄媚敷衍,本以为自己会闲得发慌,但充实的农忙生活让他忙到年末也没空和老友聚首。
我们开车去阳澄湖边找他。那天夕阳绚烂,芦苇荡遮天蔽日,他穿着工装服和雨靴,站在泥泞的沼泽潭里,老远就开始挥手招呼我们。
我想起他离开上海后每天在老友群聊发送的早安、晚安,很久以来几乎无人应答。在城市忙碌生活里既不提供情绪价值,又不产生物质价值的问候语,只会成为打扰彼此的情绪催化剂。
但他举着螃蟹不断挥手的样子,是我们一车人从未感受过的欢快。
城市群体对乡村叙事的想象力长期匮乏,尤其是在严苛聒噪的互联网语境,这种二元对立似乎更为明显。典型的表征就是,要么过渡美化乡村,一副悠然南山下的田园美景,要么过渡臆想,到处是鸡飞狗跳、光怪陆离和落后贫穷。
但如今的年轻世代,已经开始在这种二元之中寻找和解、共赢的路径。他们在互联网一隅展现的回乡种田,呈现出乡村和城市共融共生的碰撞与火花。
那么,县域村镇到底发生了哪些改变,互联网新农人是什么形态?带着这样的疑问,我穿过连片的草田,试图描摹一个个互联网新农人乡村叙事的差异化样本。